第八十一章

第149章(补更)

柳絮儿睡了一觉,直到被肚子恶醒,这才发现庄慕寒居然还没有回来。如果她真的要离开的话,现在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。只是她现在却忽然有些意兴阑珊,她还要接青玉一起走呢,还有房间里面那么多值钱的古董。

点了点头,柳絮儿对自己肯定道,她才不是因为庄慕寒才犹豫不决呢!

下了楼,随便找了个位置让店小二送上了一些吃食,客栈的东西都比较简单便宜,比不上大酒楼的丰盛,不过味道还不错。柳絮儿津津有味地吃着,也不知道庄慕寒事情办得怎么样了,在那个地方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。

安阳城中来往的人倒是挺多,这个地方连通京城,行走的商人居多,他们住的这个客栈蛮大,看起来很是生意兴隆。就在柳絮儿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四周到时候,客栈里面忽然出现了一股清雅迷人的香气,这香气很淡,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嗅到更多。

几乎就在那一瞬间,客栈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那香气出现的地方看去。只见一个红衣妖娆的女子缓缓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,这女子脸上还有一块红色的薄纱,堪堪遮住鼻子以下,这种若隐若现的朦胧,却是最勾人的。

即使只是隐隐可见一个轮廓,却丝毫不能掩藏其中的倾城之姿,更别说这女子身上,还散发着一种高贵的气质。不过对于柳絮儿来说,她那眼中目中无人的狂妄之色,让她的美貌大打了折扣。

这市井之中何时见过这等天姿国色的女子,一时间众人都倒抽了一口气,尤其是男人的目光,简直就跟黏在那女子身上一样。女子恍然未觉,径直朝着大厅里面的一张空桌走去,见到那凳子上面似乎有些灰层,那女子皱了皱眉。

店小二还是有些眼色的,飞地跑了过去将桌子椅子重新擦了一个干净,这才带着一丝仰慕的目光激动地开口道:“姑娘请坐,不知道想要吃些什么?是打尖还是住店呢?”

“住店,先来些你们这里的招牌菜。”

对里中时。红衣女子声音很低沉,有一种魅惑的磁性,那店小二昏淘淘地点了点头,对着大厨房吆喝了起来。这才殷勤地给那女子倒茶,许是挨得近,那店小二看清楚了红衣女子的美貌,眼神都有些呆滞了。就在这时,那女子站了起来,忽然厉声喝道。

“混账东西,你在做什么?再看,信不信本姑娘把你眼珠子挖出来!”

却是那店小二有些走神,把茶水不小心撒到那女子身上了。红衣女子脸上露出一丝狠色,眼神恼怒,显然是生气了。

“对不起对不起,姑娘,是小的错了,姑娘别生气!”

那店小二感激道歉,下意识地用手里的抹布去擦那女子身上的湿块,却忘记了他那抹布有多脏,一下子就把那女子的衣服给糟蹋了。这下子红衣女子彻底怒了,如果不是顾忌着仪态,柳絮儿猜她肯定会一脚把那店小二踹出去的。

这红衣女子敢单身走在外面,必然是有所依仗,肯定有些拳脚功夫。柳絮儿一边看着,一边想着,就在这时,那女子冷哼一声,起身离开了客栈。店小二欲哭无泪,满脸的懊恼之色。掌柜的见状,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。

美人都被气走了,其他的人自然也没了看头,纷纷各自吃饭了。柳絮儿却微微皱了皱眉,刚刚那红衣女子临走之际眼中的狠色,让她总觉得,事情好像没有这么容易结束。

热闹看完了,肚子也吃饱了,客栈的大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柳絮儿自己都没有发现,她的脸上下意识地浮现出了一个笑容。

“怎么不多等等我,我本来是打算带你一起去飘香楼用膳的。”庄慕寒看到她眼前吃了不少的菜碟子,顿时皱了皱眉。

柳絮儿摊了摊手,无辜地开口道:“谁叫你一直不回来,我饿了,难不成还得空着肚子等着你啊?你还没吃吗?我陪你去飘香楼吧,反正肚子有点撑,走路消消食也好。”

庄慕寒点了点头,客栈里面人多嘴杂,不甚安全,他要跟柳絮儿说的话又是机密,还是在飘香楼比较好。自己的地盘,他这个幕后老大有专属的房间,里面不但隔音,还有暗卫在四周把守,真是一个外来的苍蝇都飞不进去。

“事情调查的怎么样?那蛊毒之事,有线索了吗?”

“目前唯一的眉目就是那个叫情杀的女子,只是此人相当神秘,除了知道对方喜欢穿一身红衣,不管行踪还是来历都不清楚。虽然蛊毒之事没有下落,倒也不是一无所获,我找到了歃血门任务的手册,想知道当初是谁派人去暗杀你的吗?”

庄慕寒笑了笑,脸上还真是一点失望紧张的神色都没有,想想也是,他素来沉稳淡漠,对于有关自己未来的蛊毒之事,没有百分百的把握,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激烈的情绪的。柳絮儿瘪了瘪嘴,她配合地点了点头,老实说,心里还真是有些好奇。

“听说你在王府里面,唯一交好的人是胡姨娘?”庄慕寒不答反问,柳絮儿挑了挑眉,顿时明白过来。奇怪的是,她居然一点都不好奇。

早在发现胡姨娘院子里面的那些罂粟,柳絮儿就对她产生了怀疑,联想到胡姨娘来了之后,她房间里面被翻动过的痕迹,她就知道这个女人肯定也是冲着那羊皮卷来的。

“胡姨娘的幕后主使是谁?我比较好奇这个。”

一个姨娘,自然是没那么多钱财买通杀手,若是没人指使搭线,恐怕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杀手组织。

“你倒是精怪!”庄慕寒微微一笑,宠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,“是二皇子,胡姨娘是他暗中训练的细作,故意送到青楼引起我的注意,然后顺理成章地进了府。”

景帝一共有八个皇子,五个公主,如今已经成年,在朝廷上面拥有相当一部分支持的,便是大皇子,二皇子,四皇子和六皇子。他们的母妃受宠,而身后更是有外家的势力支撑,在朝廷上面分别占有重要的位置。如今,颇有些势均力敌的味道。

“原来王爷以前经常流连青楼啊?我听说胡姨娘比月倾泠还要早入府,某人真是艳福不浅!”IzvE。

冷哼了一声,柳絮儿一巴掌拍开某人的狼手,心中鄙视。她就知道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,还说什么对月倾泠一片痴心,鬼才相信!

“柳儿吃醋的模样,本王甚爱。”庄慕寒笑的更欢了,猿臂一伸,就将娇小的柳絮儿抱在了怀中。

“你干什么?放开我!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柳絮儿剧烈地挣扎起来,眼光如刀,恨不得啐他一口:“谁吃醋了?少自作多情!”

庄慕寒是坐在椅子上的,柳絮儿被他抱在怀中,自然是坐在他的大腿上面。温香软玉在怀,柳絮儿那种挣扎的力道简直跟挠痒痒似的,不但没有一丝威胁力,反倒是让庄慕寒心中一热。他本就是血气方刚的男人,这些年因为装病,也不想和那些恶心的女人接触,已经禁欲三年了。

如今却被柳絮儿这么一撩拨,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也有些破功,下腹的热源渐渐抬头。某个坐在他大腿上面的女人感觉到那忽然顶着她的玩意儿,挣扎的身子顿时一僵。她不是什么纯洁小百合,这种反应代表着什么,自然是再清楚不过。

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僵硬下来,柳絮儿心中哀嚎,却再也不敢动弹了。她这样子,倒是庄慕寒不满意了,好歹也能隔靴捎痒聊胜于无,又见着怀中的女子雪白的肌肤上浮现的两朵红晕,分外旖旎动人,更是有些按耐不住,捧着那张殷红的小嘴就吻了下去。

温柔的,甜美的气息,仿佛世界上最美味的毒药,让他心甘情愿地沉沦。在这一刻,原本不在动弹的柳絮儿再次挣扎起来,庄慕寒忽然放开了她,低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。

“柳儿,除了你,我不曾吻过别的女子。”

感觉到怀中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,庄慕寒的嘴角勾起一抹璀璨的笑意,再一次将那张粉嫩甜美的唇畔含在了嘴里。他没有说谎,当初喜欢月倾泠的时候,他根本就不曾想过吻她。成亲之后,除了新婚的那段时间有过**,其余的时候,月倾泠对自己更是多有推拒。直到他发现了月倾泠的秘密,对她心如死灰。而府上其他的女人,对他来说,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。

除了两个侧妃,王氏和徐氏的身份特殊,其他的姬妾,根本都没资格让庄慕寒触碰,都是让自己的替身代劳的。当然,这些秘密,庄慕寒并不打算现在告诉她。他要得到她的心,也会会用尽手段,但是最主要的,却是他的一颗真心。

与当初和月倾泠在一起的感觉不同,那个时候,他只是惊讶于世界上有这样美丽聪明,有高贵动人的女人,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她。再加上少年心性,最是注重女子皮相,成亲之时,他是骄傲的,看着那些曾经仰慕过月倾泠的男人们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,看着大皇子眼中隐忍的愤怒,他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感。他带着她出入各种皇家场合,看着别人的艳羡,充满了一种发泄般的报复。

现在想来,当初的自己,恐怕根本就没有爱过月倾泠吧。他只是因为心中的怨恨而愤世嫉俗,要把世人都喜欢的,都想要的紧紧地抓在手中,以此满足自己空虚而麻木的内心。

而和柳絮儿在一起,他会很开心,看着她的一举一动,都觉得可爱无比,心中满是一种软软的怜意。当她对他发火,冲他叫骂,他非但不生气,还会故意逗弄她。他不需要戒备,不需要板着脸隐藏自己,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放松了下来。她的娇嗔喜怒,哪怕只是一个鄙视的眼神,都会让他觉得幸福。

是的,幸福,那种感觉,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,自从爹和娘亲过世,自从他开始一个人孤独地面对一切,便再也不曾有过了。

柳儿,你可知道,你是我在这世上,唯一的救赎。所以,不要离开我,不要想着逃避,也许我这一生注定了只是傀儡,注定了短命,我也希望,你能够一直陪着我,直到死去。

一滴泪水,缓缓地渗入了柳絮儿的嘴角,那咸咸的味道,带着一种苦涩和悲伤,让她的心中一震,忽然紧紧地闭上了眼睛。

这个男人,居然哭了,在吻着她的时候,也在她的心里,留下了一滴眼泪。她知道,他不会愿意自己看到他的狼狈,所以才闭上了眼睛,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。

可是她知道,她觉得自己,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。再也逃不开,逃不开、、、、、

————

牵着柳絮儿的手,两人安静地回到了客栈,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,相处的气氛却有了点点改变。若是以前,柳絮儿绝对不会愿意让庄慕寒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牵着自己,更别说两人现在还是男装。四周的行人看着他们,眼神越来越诡异。

虽然心里面也感觉怪怪的,柳絮儿却并没有挣开他,她忽然发现自己心软了。一时间,又是懊恼又是犹豫。她纠结的模样,落在庄慕寒眼中,却只是让他嘴角的笑意更深。有了犹豫,才会有不舍,才会对他上心,才会爱上他,不是吗?

就在这时,客栈里面忽然响起了一声尖叫,人群顿时混乱起来。

“死人啦,死人啦!”

“天啊,好多虫子!点跑!”

“呕!怪物!”

“、、、、、、、、、”

客人们纷纷尖叫着跑出了客栈,就连掌柜的都不例外,几乎个个都是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。庄慕寒微微皱起了眉头,拦住掌柜的便沉声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情?你们跑什么?”

认出了这位不能得罪的客人,掌柜的虽然害怕,却也不敢跑掉,于是战战兢兢地开口道:“是我店里的小二忽然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而死了!更诡异的是,从他的七窍之中爬出了好多虫子,分食他的血肉!太可怕了!我要去报官,对,报官!”

庄慕寒和柳絮儿对视一眼,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了然,又是蛊毒!

径直走了上去,那店小二躺在地上,四周的人跑了个干净,谁也不敢靠近他。果然如同掌柜的所说,店小二七窍流血,而从他的七窍之中,不时地有虫子爬了出来,吸食着他的血肉。同歃血门主心脏里面钻出来的黑色虫子不同,店小二身上的个头很小,呈灰白色,让柳絮儿联想到了茅厕里面的蛆虫,顿时一阵反胃。

这蛊毒之术,怎么都这么恶心呢?

庄慕寒脸上的神色一片冰寒,他拉着柳絮儿走开,而没多久,掌柜的就带着衙门的一队捕赶了过来。客栈里面发生了死人事件,还是这么恶心得让人毛骨悚然的死法,客人们都不敢再住下去,纷纷要求退房。这可急坏了掌柜的,一张老脸几乎都要跨了下来。

在众人叫嚷着要离开的时候,庄慕寒和柳絮儿则是回到了自己的房中。柳絮儿小脸严肃,看着庄慕寒轻声开口道。

“今天客栈里面,曾经来过一个蒙面的红衣女子,那店小二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服,让那红衣女子负气离开。临走之前我看到那女子眼中的狠色,却总觉得有些古怪。如今看来,那红衣女人果然是心肠狠辣。这么小的一点事情,居然动了杀机。庄慕寒,你说这个女人,会不会就是那个情杀?”

“一身红衣,又会蛊毒,看来十有八九是她。照你所说,她离开应该不到一个时辰,现在去找,也许还能有些线索。”庄慕寒眼神一凝,忽然对着空气里面拍了拍手,唰地一下,一个黑影忽然出现,吓了柳絮儿一跳。

“马上吩咐安阳城和附近其他城镇的人手,跟踪一个蒙面红衣女子,有消息立刻通知我!”

“是,主子!”

黑衣人转瞬又消失了,柳絮儿疑惑地看着庄慕寒:“为什么不让你的暗卫们把她抓起来?”

“你觉得那个红衣女人,是那么容易就能抓到的吗?而且,从今天那店小二死亡的时间来看,那红衣女子的确是会蛊术,不过应该不太厉害。我要知道她背后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势力,也许,能够找到解蛊之法也说不定。”

庄慕寒轻声开口,眼中有着一丝奇异的光芒。

“那我们,不回王府了吗?”

“恩,暂时不回去。你不是想自由,想看看这个世界的各处风景吗?现在,我陪你去。”

温柔地看着她,庄慕寒的眼中是一片真诚,“我不会限制你想要的自由,这个世界的任何一处地方,我都会陪你去。所以,柳儿,不要再想着离开了。你想要的,我都会给你。”

“我想要你休掉王府里面的所有姬妾,只准有我一个,而我,要做你的王妃!这辈子,除了我,你不准再有别的女人!你能做到吗?”

柳絮儿忽然扬起了头,格外认真地看着他。庄慕寒忽然笑了,伸出手谈了一下她的额头。柳絮儿抱着额头怒视着他,混蛋,很痛的哎!

“笨蛋!”

“你才笨蛋!”这家伙,她明明很正经的在问他问题好吧?

“除了你,我怎么还会看上别的女人?笨蛋!”

这近乎于表白的话,让柳絮儿瞬间愣在原地,一种夹杂着喜悦和混乱的情绪重重地压在心上,她忽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。然而却不能否认的是,她的心里,乐多过于震惊。就好像前世的时候,她喜欢的男子忽然对他告白,那一刻,除了喜悦感动,便是满满的幸福。

柳絮儿,你完了,你真的对这个男人动心了!

可是为什么,她心里,却甜甜的,酸酸的呢?

“小笨蛋,愣在那里干什么呢?过来梳洗睡觉!”庄慕寒暖暖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,柳絮儿任由他把自己拉了过去。他的脸上带着笑意,轻轻地为她拭脸,抱她到**,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,将一双大脚一双小脚,一起泡在了木桶的热水里。

他亲自低下头,为她洗脚,玲珑雪白的脚背,点缀着一颗颗晶莹的小珍珠。他的动作那么温柔,让她的心也仿佛飘在云端一样轻飘飘的。直到眼前忽然开始变得朦胧,她偏过头,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意。

她上辈子,这辈子,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这样的好。前世的时候,父母对她不闻不问,自己一个人在社会上艰难生存。她喜欢的男人对她告白,不过是为了追求班上的校花,听了她的要求,故意戏弄自己罢了。她还记得当时自己那颗破碎的心是怎样的疼痛,从那之后,她再也不敢轻易的付出感情。

庄慕寒,我可以相信你吗?

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之中,柳絮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,听着他温热的呼吸和心跳,她忽然有些放纵了自己,依恋于这样的温暖。

就让我再相信一次,再相信一次,就好。

黑暗中的两人都没有说话,然而两颗心却在这一刻,走的很近很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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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安阳城又继续停留了三天,庄慕寒除了着手处理歃血门和那红衣女人的事情,就是带着她游遍了整个安阳城里面大大小小的名胜风景。两人之间的相处也变得自然起来,这样的生活,让柳絮儿有些乐不思蜀,如果真的能这样,一辈子都不回到那个王府,那该有多好?

所以,在回去之前,她要好好地珍惜这一段时间,每一天都要过的乐充足才行。不过,就在这个晚上,庄慕寒忽然收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,那个蒙面的红衣女人,在庆元城里面出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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